第 7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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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8 章
“帥哥，你要的東西打包好了。”服務員把東西放到桌前。
“謝謝。”聞簡洲笑著說，起身付錢的功夫，掃眼再看過去，許笙漾不見了。
“唰”地一下，他拎起塑料袋往她們剛在的位置跑，街道人流紛繁，他的肩被撞了好幾下。
像沒撞，沒事人一樣，他目光急切尋著，一圈下來沒見人影。
電話很快撥過去，他壓著聲音：“許笙漾你人呢。”
想吼她，但還是忍下來了。
人來人往的街口，許笙漾站在馬路口，有些摸不著他的情緒，“我在你對面。”
聞簡洲擡眸撩過，她站在遠處，周圍亮起的霓虹燈將她的臉頰照得白凈，長發在涼風中掠動飛揚，她一只手抓著手機，另一只不知道提了什麽。
紅綠燈即將變換，聞簡洲微微呼著氣，沈聲說：“我向你過去。”
“好。”
綠燈亮，周身紛紛湧湧，就許笙漾沒動，她站著腳，目光所及之處只有聞簡洲。
而他也是。
這段不算長的人行道，他走到步履生風，連衣擺都揚動起來，似乎很急。
有車燈晃到他的肩身，仿佛鍍了層溫柔的光，在那剎那，許笙漾聽見了風吹樹梢的簌簌響動，也聽見了心口的怦然。
“跑哪去了？”聞簡洲來到她身邊，那雙烏黑深不可測的眼眸一直看著她，摁捺著火氣，“不是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麽？”
許笙漾楞了下，他語氣焦急，但又沈著壓抑，不對她外露。
“我想著你的手受傷了嘛。”許笙漾撒嬌，扯著他的胳膊輕晃，“生氣了？”
聞簡洲沈默下來，而後收緊垂在褲腿邊上的手，半響輕微搖頭。
生什麽氣，是他自己沒看好她，哪來的氣和她撒。
“我不是說了我的手不嚴重麽？怎麽還買藥？”
“你說是那麽說，”許笙漾堅持著自己的想法，“但作用力和反作用力，他們傷得不輕，你也一樣，只不過是內傷而已，但還是會疼的。”
聞簡洲逗笑，“疼不疼我自己還不知道啊，你倒還用上了理論知識。”
之後坐上車，許笙漾看著他的傷口，“伸手。”
聞簡洲乖乖伸手。
車廂內很安靜，車窗都緊閉著，只有裝藥的塑料袋細微發響，許笙漾蘸著藥水，棉簽輕輕在他指骨節塗。
聞簡洲輕微皺了皺眉，還真是打到骨頭裏了。
“疼就叫唄，忍什麽忍。”許笙漾掀眼撩他，“又不是不讓你叫。”
聞簡洲眸子驀地暗沈，喉結上下滑動，嗓音暗啞：“許笙漾，誰教你說這些話的？”
“什麽話。”許笙漾摸不著他的情緒，雲淡風輕的，“想說就說了唄，用得著教嗎。”
空調打得適度，甚至有點涼，但聞簡洲莫名身體熱，潤了潤喉嚨，他不著痕跡降了降空調溫度，頓時車廂內涼絲絲的。
許笙漾看了他一眼，“你不是穿著短袖嗎？有那麽熱嗎？”
和之前在客廳沙發的“你有那麽渴嗎”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“怕你熱。”他不帶心虛地回。
“那你還蠻貼心。”許笙漾笑笑，轉頭聲音極其冷淡，“另一只。”
聞簡洲感到不滿，藏著手不給她，“許笙漾你怎麽對我說話那麽兇啊。”
“有嗎？”許笙漾揉了揉眉心，攤開手心，“快點給我。”
聞簡洲將手背在身後，更抱怨了：“你還催我。”
“……”
慢慢的，許笙漾反應過來，他這副樣子怎麽和她在客廳撒潑打滾一個德行啊。
等等……
她為什麽要用撒潑打滾？
許笙漾看向他，他笑得得意放肆，就故意學她逗她呢。
“聞簡洲，你幼不幼稚。”
“幼稚麽？”聞簡洲思考了下，“難道不應該是愛的不行麽？”
她那麽做的時候，他愛的不行啊，怎麽反過來她覺得他幼稚呢。
許笙漾逗笑了，“愛愛愛，愛你行了嗎。”
“你好敷衍。”聞簡洲有脾氣了。
“你好做作。”許笙漾回。
聞言，聞簡洲嗤地一笑，“不是許笙漾，我就說不過你唄。”說著上手捏了捏她的嘴，“怎麽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呢。”
恍然間想到他們在許景延房間見面那次，她就是一張嘴和許景延不相上下，說話的時候真是讓人不怎麽愛聽。
現在她對他和對他哥沒什麽兩樣，往後的日子真的蠻難過的。
默默嘆了口氣，沒辦法，誰讓他就喜歡她呢。
“那你想聽什麽？”許笙漾難得順他的意，又忍不住催了催，“另一只手快點給我，磨磨蹭蹭的，上個藥都麻煩。”
聞簡洲跨起小臉，不情不願遞給她，隨後無情吐槽：“為什麽你現在對我這樣？之前你對我都是溫溫柔柔的，現在就是本性暴露。”
“對啊。”許笙漾大言不慚，“我就這樣，你要是怕了就趕緊跑。”邊說邊給他塗藥，動作粗魯，像是應證自己那番話似的。
“跑什麽跑。”聞簡洲巴不得黏她身上，“你在哪我就往哪跑。”
“呦。”許笙漾挑眉看他，“剛不是還說我本性暴露嗎？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啊？”
“那我還真能放你跑？”聞簡洲垂眼，她手心貼他手心，棉簽輕柔滑過他的骨節，一舉一動，極致到溫柔。
傻子才給她跑。
許笙漾笑了下，“我才懶得和你跑。”她把藥放回塑料袋，“你記得每晚塗一次藥，別讓我盯著你，自覺點。”恍然間，瞥見他打包好的小龍蝦，“你沒幫我吃？”
聞簡洲看著她，“誰要幫你，自己的東西自己解決。”
果不其然，話都沒說完，就見許笙漾扒拉開包裝盒，津津有味的，饞貓似的。
“剛才都沒吃多少。”許笙漾邊吃邊說，“還是熱的，香辣香辣的，你要不要再吃點？”
聞簡洲瞇了瞇眼，“你自己吃吧。”
反正她就是象征性問問，壓根沒真的打算給他吃。
許笙漾嘻嘻一笑，“哦，我就問問，還真沒想給你吃。”
“……”
聞簡洲將臉埋進手掌裏，早看透了。
“我突然發現個事。”吃得正香的女孩說。
“什麽事？”聞簡洲偏頭。
“我發現你凡事都順著我的意誒。”許笙漾擡眼，“我要拉季苒走的時候，你連問都不問我原因，直接就讓我走了，你是太過懂我，太過放心我，還是什麽？”
聞簡洲沈默下來，半響坦露道：“我不放心你，你總覺得自己有勁兒，覺得事情自己能夠解決。”
許笙漾一頓，他的眼睛深邃烏黑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感覺答非所問，只是莫名牽連著什麽，似輕紗佛面，將將看清真容，卻又點到為止。
聞簡洲的瞳孔一點點變得深黑，“所以我很怕，怕你遇到事情不和我說，自己偷偷解決。”
許笙漾心猛地一顫。
他是不是……知道些什麽？
沈默對視半響，許笙漾還是逃避地移開，她低垂著眼，沒心思再吃小龍蝦，兩根筷子在透明盒子裏了無生趣地撥動。
聞簡洲盯著她的動作，緩緩開口：“但我會尊重你，你有自己的想法，有自己不想說的話，那你就自己隨著自己來。”
他一口說完，眼睛慢慢挪到她的臉上，嚴肅而認真：“只是許笙漾，別什麽事都憋著不說。”
“適當的時候，和我說說，行麽？”
一句話落下，許笙漾感覺心臟狠狠揪了一下。
她聽見了。
他語氣裏濃重的懇求和無奈。
只是……她不知道他都知道什麽。
但不管他知不知道，她現在都還沒做好和他坦白的準備。
再等等吧。
只是她怎麽都沒想到，眼下的糾結和遲疑，險些讓她這輩子都失去了聞簡洲。
時間很快來到周六，許笙漾最後補習的一天。
“笙漾。”程榆忽然走進房間，打斷正在給孩子補習的許笙漾。
“怎麽了，老師？”許笙漾擡頭。
“我突然有急事出去，估計一小時才能回來，你補完課了能不能幫我照看下果果？”
許笙漾看了眼伏在書桌認真寫字的女孩，彎眸笑開，“老師你有事就去忙吧，果果這邊有我陪著，不會有事的。”
“麻煩你了。”程榆看了眼果果，叮囑道，“你好好做作業，媽媽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果果沖她點點頭，程榆交代完火急火燎就出了門。
許笙漾看了眼手機時間，還有半小時就到補習結束時間，聞簡洲說了來接她下班，這下事情有變，她覺得有必然和他說一聲，避免讓他白等她。
想著，給他發了條消息：【你現在出發了嗎？】
聞簡洲看了眼腕表，差不多到時候接人了，正放下手中的合同起身，突然手機屏幕亮了，他女朋友發來的消息，挑了下眉，打字回覆：【正準備下班。】
【那晚點來吧，老師這邊臨時有事，托我照看孩子，估計要到六點回來。】
聞簡洲笑了笑，【沒事，我早點過去。】
許笙漾楞了下，【說不定要等半小時呢，你等得了嗎？】
【下班高峰期，估計路上會堵，說不定堵著堵著，我到時你就下班了呢。】
許笙漾一想也行，【那你來吧。】
沒再繼續聊了，許笙漾放下手機，當即就有雙可愛靈動的大眼睛看向她。
“怎麽了？”她笑瞇瞇看著果果。
“姐姐。”果果把手中的筆擱到作業本上，真誠發問，“我以後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？”
“不會啊。”許笙漾搖頭，“以後你要想見姐姐，你可以和你媽媽說，我知道了肯定會跑來和你玩的。”
果果頓時笑開了眼，“那你可以請我吃披薩嗎？”
許笙漾一楞，現在的小孩聊天跨服都這麽大了嗎。
“姐姐，果果肚子餓了，想吃披薩。”她揚起爛漫的笑容從椅子上走出來，“姐姐，我作業做完了，你可以帶我去吃嗎？”
一口一個姐姐，叫得可甜了。
許笙漾毫無招架之力，拿她的作業本檢查了遍，完成得不錯，那就獎勵獎勵她吧。
“想去哪吃？”許笙漾問。
“我帶姐姐去。”果果抓著她的手拉她出門，走得急，包還掛在衣帽架上沒來得及拿。
許笙漾由著她帶走，沒多久遠遠就看見了一家披薩店。
果果眼一亮，立馬撒開她的手，脫了歡似的跑過去。
許笙漾搖搖頭，無奈跟了上去。
剛一路過來給聞簡洲說了情況，這會兒屏幕亮著，準備給他發位置，想著他要是趕上了還能陪她們吃點。
她指尖碰上屏幕，“哐啷”一聲巨響，手機“砰”地碎在地上，許笙漾莫名感覺眼皮昏沈，伴隨著無力的幾下掙紮，她失去了意識。
“姐姐！”果果跑進披薩店，咧著嘴回身喊道。
她的笑容天真無邪，聲音嬌盈盈的，穿透虛空。
只是。
再沒有聲音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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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帥哥，你要的東西打包好了。”服務員把東西放到桌前。
“謝謝。”聞簡洲笑著說，起身付錢的功夫，掃眼再看過去，許笙漾不見了。
“唰”地一下，他拎起塑料袋往她們剛在的位置跑，街道人流紛繁，他的肩被撞了好幾下。
像沒撞，沒事人一樣，他目光急切尋著，一圈下來沒見人影。
電話很快撥過去，他壓著聲音：“許笙漾你人呢。”
想吼她，但還是忍下來了。
人來人往的街口，許笙漾站在馬路口，有些摸不著他的情緒，“我在你對面。”
聞簡洲擡眸撩過，她站在遠處，周圍亮起的霓虹燈將她的臉頰照得白凈，長發在涼風中掠動飛揚，她一只手抓著手機，另一只不知道提了什麽。
紅綠燈即將變換，聞簡洲微微呼著氣，沈聲說：“我向你過去。”
“好。”
綠燈亮，周身紛紛湧湧，就許笙漾沒動，她站著腳，目光所及之處只有聞簡洲。
而他也是。
這段不算長的人行道，他走到步履生風，連衣擺都揚動起來，似乎很急。
有車燈晃到他的肩身，仿佛鍍了層溫柔的光，在那剎那，許笙漾聽見了風吹樹梢的簌簌響動，也聽見了心口的怦然。
“跑哪去了？”聞簡洲來到她身邊，那雙烏黑深不可測的眼眸一直看著她，摁捺著火氣，“不是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麽？”
許笙漾楞了下，他語氣焦急，但又沈著壓抑，不對她外露。
“我想著你的手受傷了嘛。”許笙漾撒嬌，扯著他的胳膊輕晃，“生氣了？”
聞簡洲沈默下來，而後收緊垂在褲腿邊上的手，半響輕微搖頭。
生什麽氣，是他自己沒看好她，哪來的氣和她撒。
“我不是說了我的手不嚴重麽？怎麽還買藥？”
“你說是那麽說，”許笙漾堅持著自己的想法，“但作用力和反作用力，他們傷得不輕，你也一樣，只不過是內傷而已，但還是會疼的。”
聞簡洲逗笑，“疼不疼我自己還不知道啊，你倒還用上了理論知識。”
之後坐上車，許笙漾看著他的傷口，“伸手。”
聞簡洲乖乖伸手。
車廂內很安靜，車窗都緊閉著，只有裝藥的塑料袋細微發響，許笙漾蘸著藥水，棉簽輕輕在他指骨節塗。
聞簡洲輕微皺了皺眉，還真是打到骨頭裏了。
“疼就叫唄，忍什麽忍。”許笙漾掀眼撩他，“又不是不讓你叫。”
聞簡洲眸子驀地暗沈，喉結上下滑動，嗓音暗啞：“許笙漾，誰教你說這些話的？”
“什麽話。”許笙漾摸不著他的情緒，雲淡風輕的，“想說就說了唄，用得著教嗎。”
空調打得適度，甚至有點涼，但聞簡洲莫名身體熱，潤了潤喉嚨，他不著痕跡降了降空調溫度，頓時車廂內涼絲絲的。
許笙漾看了他一眼，“你不是穿著短袖嗎？有那麽熱嗎？”
和之前在客廳沙發的“你有那麽渴嗎”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“怕你熱。”他不帶心虛地回。
“那你還蠻貼心。”許笙漾笑笑，轉頭聲音極其冷淡，“另一只。”
聞簡洲感到不滿，藏著手不給她，“許笙漾你怎麽對我說話那麽兇啊。”
“有嗎？”許笙漾揉了揉眉心，攤開手心，“快點給我。”
聞簡洲將手背在身後，更抱怨了：“你還催我。”
“……”
慢慢的，許笙漾反應過來，他這副樣子怎麽和她在客廳撒潑打滾一個德行啊。
等等……
她為什麽要用撒潑打滾？
許笙漾看向他，他笑得得意放肆，就故意學她逗她呢。
“聞簡洲，你幼不幼稚。”
“幼稚麽？”聞簡洲思考了下，“難道不應該是愛的不行麽？”
她那麽做的時候，他愛的不行啊，怎麽反過來她覺得他幼稚呢。
許笙漾逗笑了，“愛愛愛，愛你行了嗎。”
“你好敷衍。”聞簡洲有脾氣了。
“你好做作。”許笙漾回。
聞言，聞簡洲嗤地一笑，“不是許笙漾，我就說不過你唄。”說著上手捏了捏她的嘴，“怎麽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呢。”
恍然間想到他們在許景延房間見面那次，她就是一張嘴和許景延不相上下，說話的時候真是讓人不怎麽愛聽。
現在她對他和對他哥沒什麽兩樣，往後的日子真的蠻難過的。
默默嘆了口氣，沒辦法，誰讓他就喜歡她呢。
“那你想聽什麽？”許笙漾難得順他的意，又忍不住催了催，“另一只手快點給我，磨磨蹭蹭的，上個藥都麻煩。”
聞簡洲跨起小臉，不情不願遞給她，隨後無情吐槽：“為什麽你現在對我這樣？之前你對我都是溫溫柔柔的，現在就是本性暴露。”
“對啊。”許笙漾大言不慚，“我就這樣，你要是怕了就趕緊跑。”邊說邊給他塗藥，動作粗魯，像是應證自己那番話似的。
“跑什麽跑。”聞簡洲巴不得黏她身上，“你在哪我就往哪跑。”
“呦。”許笙漾挑眉看他，“剛不是還說我本性暴露嗎？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啊？”
“那我還真能放你跑？”聞簡洲垂眼，她手心貼他手心，棉簽輕柔滑過他的骨節，一舉一動，極致到溫柔。
傻子才給她跑。
許笙漾笑了下，“我才懶得和你跑。”她把藥放回塑料袋，“你記得每晚塗一次藥，別讓我盯著你，自覺點。”恍然間，瞥見他打包好的小龍蝦，“你沒幫我吃？”
聞簡洲看著她，“誰要幫你，自己的東西自己解決。”
果不其然，話都沒說完，就見許笙漾扒拉開包裝盒，津津有味的，饞貓似的。
“剛才都沒吃多少。”許笙漾邊吃邊說，“還是熱的，香辣香辣的，你要不要再吃點？”
聞簡洲瞇了瞇眼，“你自己吃吧。”
反正她就是象征性問問，壓根沒真的打算給他吃。
許笙漾嘻嘻一笑，“哦，我就問問，還真沒想給你吃。”
“……”
聞簡洲將臉埋進手掌裏，早看透了。
“我突然發現個事。”吃得正香的女孩說。
“什麽事？”聞簡洲偏頭。
“我發現你凡事都順著我的意誒。”許笙漾擡眼，“我要拉季苒走的時候，你連問都不問我原因，直接就讓我走了，你是太過懂我，太過放心我，還是什麽？”
聞簡洲沈默下來，半響坦露道：“我不放心你，你總覺得自己有勁兒，覺得事情自己能夠解決。”
許笙漾一頓，他的眼睛深邃烏黑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感覺答非所問，只是莫名牽連著什麽，似輕紗佛面，將將看清真容，卻又點到為止。
聞簡洲的瞳孔一點點變得深黑，“所以我很怕，怕你遇到事情不和我說，自己偷偷解決。”
許笙漾心猛地一顫。
他是不是……知道些什麽？
沈默對視半響，許笙漾還是逃避地移開，她低垂著眼，沒心思再吃小龍蝦，兩根筷子在透明盒子裏了無生趣地撥動。
聞簡洲盯著她的動作，緩緩開口：“但我會尊重你，你有自己的想法，有自己不想說的話，那你就自己隨著自己來。”
他一口說完，眼睛慢慢挪到她的臉上，嚴肅而認真：“只是許笙漾，別什麽事都憋著不說。”
“適當的時候，和我說說，行麽？”
一句話落下，許笙漾感覺心臟狠狠揪了一下。
她聽見了。
他語氣裏濃重的懇求和無奈。
只是……她不知道他都知道什麽。
但不管他知不知道，她現在都還沒做好和他坦白的準備。
再等等吧。
只是她怎麽都沒想到，眼下的糾結和遲疑，險些讓她這輩子都失去了聞簡洲。
時間很快來到周六，許笙漾最後補習的一天。
“笙漾。”程榆忽然走進房間，打斷正在給孩子補習的許笙漾。
“怎麽了，老師？”許笙漾擡頭。
“我突然有急事出去，估計一小時才能回來，你補完課了能不能幫我照看下果果？”
許笙漾看了眼伏在書桌認真寫字的女孩，彎眸笑開，“老師你有事就去忙吧，果果這邊有我陪著，不會有事的。”
“麻煩你了。”程榆看了眼果果，叮囑道，“你好好做作業，媽媽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果果沖她點點頭，程榆交代完火急火燎就出了門。
許笙漾看了眼手機時間，還有半小時就到補習結束時間，聞簡洲說了來接她下班，這下事情有變，她覺得有必然和他說一聲，避免讓他白等她。
想著，給他發了條消息：【你現在出發了嗎？】
聞簡洲看了眼腕表，差不多到時候接人了，正放下手中的合同起身，突然手機屏幕亮了，他女朋友發來的消息，挑了下眉，打字回覆：【正準備下班。】
【那晚點來吧，老師這邊臨時有事，托我照看孩子，估計要到六點回來。】
聞簡洲笑了笑，【沒事，我早點過去。】
許笙漾楞了下，【說不定要等半小時呢，你等得了嗎？】
【下班高峰期，估計路上會堵，說不定堵著堵著，我到時你就下班了呢。】
許笙漾一想也行，【那你來吧。】
沒再繼續聊了，許笙漾放下手機，當即就有雙可愛靈動的大眼睛看向她。
“怎麽了？”她笑瞇瞇看著果果。
“姐姐。”果果把手中的筆擱到作業本上，真誠發問，“我以後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？”
“不會啊。”許笙漾搖頭，“以後你要想見姐姐，你可以和你媽媽說，我知道了肯定會跑來和你玩的。”
果果頓時笑開了眼，“那你可以請我吃披薩嗎？”
許笙漾一楞，現在的小孩聊天跨服都這麽大了嗎。
“姐姐，果果肚子餓了，想吃披薩。”她揚起爛漫的笑容從椅子上走出來，“姐姐，我作業做完了，你可以帶我去吃嗎？”
一口一個姐姐，叫得可甜了。
許笙漾毫無招架之力，拿她的作業本檢查了遍，完成得不錯，那就獎勵獎勵她吧。
“想去哪吃？”許笙漾問。
“我帶姐姐去。”果果抓著她的手拉她出門，走得急，包還掛在衣帽架上沒來得及拿。
許笙漾由著她帶走，沒多久遠遠就看見了一家披薩店。
果果眼一亮，立馬撒開她的手，脫了歡似的跑過去。
許笙漾搖搖頭，無奈跟了上去。
剛一路過來給聞簡洲說了情況，這會兒屏幕亮著，準備給他發位置，想著他要是趕上了還能陪她們吃點。
她指尖碰上屏幕，“哐啷”一聲巨響，手機“砰”地碎在地上，許笙漾莫名感覺眼皮昏沈，伴隨著無力的幾下掙紮，她失去了意識。
“姐姐！”果果跑進披薩店，咧著嘴回身喊道。
她的笑容天真無邪，聲音嬌盈盈的，穿透虛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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